一山一水一片天,一人一竿一支烟。 一壶一夜一孤月,一觞一咏一世闲。 蟋蟀在身后唱着寂静,蓝光在眼前醉成孤单。 夜,天边闪着电光的孤月夜。一个人坐在笼着白纱的湖面上,水气氤氲,百无聊赖。 喝下的二两白酒泛上眼皮,竟微微有了些醉意。再喝一杯吧,不过不能再是酱香。 习惯了泡壶茶带着,闭口不言的时候,在绿茶的涩香里神游。 蜿蜒的山路上偶尔驶过一辆车。车灯掠过水面,打断沉思,哦,该换饵了。 L大师说要打窝,C大师说窝不能过量。L和C大师说要保持频率,M大师说抽抽抽大鱼全抽跑。 告非告非告非,整得我好乱! 不想了,麦子和苞谷喂窝,搓大散饵钓底,爱吃不吃,懒得伺候。 23:15,肚子有饿感了,拿起糯米饭啃了一口。心想,我都饿了,你们也该吃东西了吧。 正这么想呢,水面的三目漂尾就不见了。 大坝位置,搭钓台临水三公分,3+2线组,装深水漂,挂双子线,钓深4米,调平钓三目,黑漂才扬竿。 策略早就定了,就等你。竿子顶起来,不重,从窜逃的状态看,应该是鲤鱼。 天黑之前,用劲龙斩十八尺单钩挂苞谷粒钓浮,没见口,转而钓底,挂大坝坝基乱石,不得已撤下换6.6长竿。 6.6竿软,钓鱼手感有了,遛鱼时间却长了太多。3斤左右的鲤鱼,竟也花了两三分钟。 白天钓鱼,不想清理鱼护,都用活鱼扣。这大晚上的,钓一条还得提起来又挂,实在不方便,无奈启用鱼护。 这护是朋友送的,没防跳网,将就了。 这尾鱼入护后,我补了一勺麦子,继续啃我的冷糯米饭。 就在收拾糯米饭包装袋的时候,漂有力下顿一目,然后缓缓上顶至11目左右。 我等,耐心等待下顿瞬间。到顶了,漂突然斜着向左边极速黑掉。 我打,狠重,竿子刚绷起,“突”,脱钩…… 得失成败转头空,双钩依旧在,捂紧我抓绒。 脱钩之后,我知道这窝子要废好久了。 喝杯茶,补两勺麦子,伸伸懒腰,走一走。 天气预报有雨。尽管如此,我还是有个执念,圆满实现一次夜钓。 前半夜,时而乌云密布、电闪雷鸣,时而月明星稀、乌鹊南飞。 有过稀稀疏疏的雨点淋在伞面的恐慌,也有星星点点的微光笼在身上的惬意。 人生无常,一如今宵。牛饮一壶茶,静坐一孤夜。任神思飞舞,看风云变幻。 1:15,第三口终于等来。似乎是一个摆尾引发的晃漂,让睡意朦胧的我赶紧坐直了,握竿等待。 突然黑漂,要不是之前晃动那下,这一口我必须错过——没错过,那就来吧! 这张照片是扬竿之后约15分钟拍的,因为只有这个时候,我才能腾出手来。 刺鱼动作温柔,鱼儿未受痛。没有乱蹦乱窜,它只是徐徐地朝深水拱。 中途虽也曾有那么两三次狂暴的激突,只差让我丢竿放绳,好在都被我沉着冷静化解。 在掂量清楚它的份量后,都让着它,没有试图看清到底好长好大,没有朝上拔。 全程没开灯,都借助月光,包括抄鱼。 鱼在抄网里边永远不大。不管了,先坐下来,抽支烟,喝杯茶,缓一缓再说。 就地取材,用打窝勺量一量,蜷着身体都差不多有一勺的长度,又这么健硕,难怪要干我二十分钟! 夜钓回来后,累得半死,也不想自己动手了,送人吧,用尺子最终量一量,算是诀别。 之后的时间很难熬,2:22来一口,又收获一鲤鱼,都感觉没挑战性了,草草拉入抄网了事。 夜越来越深,茶越来越浅,期待也越来越淡。 人真是一种奇妙的动物,欲望的沟壑被填平之后,会冷淡,然后又重新挖沟。 什么时候,再来一壶茶,再神思一壶茶的夜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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